《宋濂恩师闻人梦吉葬于石柱岩洽?》续 《送东阳马生序》里的求学地或在魁山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送东阳马生序》是大明开国名臣宋濂晚年写下的劝学之作，文章生动而具体地描述了自己借书求师之难，饥寒奔走之苦。

《送东阳马生序》里写的是宋濂哪段求学经历呢?这个问题的解答众说纷纭，有说是在东阳横城跟随吴莱时期，有说是在浦江。

而据记者调查，《送东阳马生序》中应有永康女婿闻人梦吉的影子。

宋濂曾与同学游玩的金华玄畅楼(即坐落古子城内的八咏楼)

那群身着华服的同窗是重要见证

宋濂幼时英敏，记忆力超群，被称为神童。他学习刻苦，一生拜过许多老师。《宋元学案》卷八十二叙宋濂师承云：“尝从闻人梦吉授《春秋》。继从柳贯、黄溍、吴莱学古文词。”《明史》提到他曾拜谒许谦。

据《黄誉刻辑补》记载，宋濂19岁受经于闻人梦吉，同门者有吴履、楼士宝(彦珍)、唐怀德(思诚)、王柽(德润)、贾思诚等。

这些学生来自金华各地，而且不少学生的家境比宋濂好。像来自兰溪的吴履生于书香之家，他的父亲吴景奎是当时颇有名气的诗人，数百年后皇家编辑的《四库全书》就收有他的诗集《药房樵唱》。

来自义乌的楼士宝更是一个富家子弟。当宋濂师从闻人梦吉时，他的学业将满。后来在宋濂的一篇回忆中写道，当时楼士宝穿着鲜丽整洁，皮肤洁白若雪，举止闲雅可爱，一副贵胄公子的模样。

三年后，宋濂转到诸暨白门从吴莱学习，士宝听说后，也跟着与宋濂一道从吴莱读书。

而王柽虽来自济宁金乡，但从小寄住在金华城里，是一个宦官之家。祖父王仁为义乌县丞，父王瑞为溧水州税务大使。

宋濂到金华拜闻人梦吉为师时，王柽也恰于同一天到来，而且还是同年哥，因此两人显得格外亲近。

往后，宋濂回忆两人同窗共学的情景时说：

昼摩切经艺，晚则捉手同游衍。或纵谈大噱，帻堕地弗顾;或联诗才脱口，即促继之，迟则罚。昏鼓动冬冬，始归，日以为常。

可以说，宋濂跟闻人梦吉读书的日子是快乐的。

而这段经历也深深地印在宋濂的脑海中。以至于《送东阳马生序》和《黄誉刻辑补》中都提及了他那群“穿着华丽锦绣的衣服的同学”。

《送东阳马生序》里宋濂关于求学经历的指正与上述记载有颇多的符合之处。《送东阳马生序》写道，当宋濂跟从老师时，背着书箱，拖着鞋子，行走在深山大谷之中，严冬寒风凛冽，大雪深达几尺，脚和皮肤受冻裂开都不知道。到学舍后，四肢冻僵了不能动弹，仆人端着热水给他洗浴，用被子围盖身上，过了很久才暖和过来。

住旅馆主人处，每天吃两顿饭，没有新鲜肥嫩的美味享受。同学舍的求学者都穿着华丽锦绣衣服，戴着穿有珠穗、饰有珍宝的帽子，腰间挂着白玉佩环，左边佩戴着刀，右边备有香囊，光彩鲜明，如同神人;宋濂则穿着破旧的衣袍处于他们之间，毫无羡慕的念头。因为心中有足以使自己高兴的事，并不觉得吃穿的享受不如人家。

在闻人梦吉处求学的经历，在宋濂的一生中占据了不轻的分量。

坐落在魁山下的石柱镇江瑶村的《魁山胡氏宗谱》中，留存着宋濂以“门人宋濂”名讳写下的《凝熙先生闻人公行状》;《黄誉刻辑补》中有宋濂为楼宝士、唐怀德等5名同窗写的悼文，其中均有提到“尝同濂师事城南闻先生学治经”。同窗情深如此。

闻人梦吉的儒家经学对宋濂影响深远

宋濂是元末明初著名的史学家和文学家，他的思想和创作对后世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他能在学问上取得如此成就，和他的勤奋好学是分不开的。宋濂“调和朱陆，折衷儒佛”，曾被朱元璋尊为“五经”师，而他的经学成就有一部分来自闻人梦吉的启蒙。

追溯宋濂的学承，《明史》本传云：“宋濂就学于闻人梦吉，通五经。”《浙江通志》记载：“闻人梦吉则学经于其父闻人诜老(又称闻人诜)，“受学家庭，《七经》传疏，皆手钞成集，训诂抵牾者，别白是非，使归于一，闭户讨论逾十年不出。”闻人诜老又称桂山先生，学于鲁斋王柏，王柏学于北山何基，何基老师为朱熹门人黄榦。即，宋濂的学承为朱熹-黄榦-王柏-何基-闻人诜老-闻人梦吉。由此推之，宋濂应该是朱熹的第六代传人。

在《凝熙先生私谥议》中，宋濂高度评价了闻人梦吉的学术思想：“言其讲学，则以四书五经为标准，而非圣贤之书不习也。”“非圣贤书不习”，可见闻人梦吉是标准儒家学说的拥护者。

另外，在宋濂自己所写的文章中，他也提到先道德后文章的说法，这显然也受到“非圣贤书不习”的闻人梦吉的影响。

▶▶宋濂游灵岩时是否正随闻人梦吉求学

在康熙《永康县志》当中收录了宋濂暮年所写的《灵岩山》一诗：“不到灵岩二十年，重来风景故依然;三光每隔须弥顶，一窍谁穿混沌先;佛向壶中开净域，僧从井底望青天;王堂无复金莲梦，暂借僧床半日眠。”

这首诗还收录在万历年间的《金华府志》，按语指出此灵岩为永康灵岩山，并从宋濂《题栖云轩记后》寻找佐证，推断说：“虽未明其初游为何年，盖在至正九年前还居金华潜溪之时，而重游之日则在洪武十年致仕后，其间正好二十年，亦此诗所作时也。”

金华潜溪，是宋濂出生之地，也是名留千古的《送东阳马生序》中，少年宋濂求学的起点。那么，宋濂年轻时初游灵岩，是不是为向闻人梦吉求学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