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并后实体破产、贱卖……美股跟SPAC热潮说拜拜

激光传感器制造商Quanergy Systems(QNGYQ.US)、3D打印公司Fast Radius(FSRDQ.US)从上市到申请破产，分别只用了10个月与9个月的时间。而在线零售初创公司Enjoy Technology在申请破产保护前只存活了8个半月。

这些公司的共同之处在于他们进入市场的方式。它们没有通过传统的首次公开发行(IPO)出售股票，而是通过与一家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合并上市。SPAC是一种公开交易的壳公司，除了寻求与另一家公司合并外，没有其他业务，许多企业通过穿上SPAC的“衣服”而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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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交易是疫情时期华尔街的一种时尚，但现在越来越多以这种方式上市的企业都破产了，这凸显出SPAC规则的投机性有多强。

2月20日，互联网服务提供商Starry Group Holdings(STRYQ.US)成为最新一家债权人寻求保护的公司，自2022年6月以来，破产的SPAC合并后企业的数量至少达到了8家。这一趋势可能才刚刚开始。媒体汇编的数据显示，近100家以这种方式上市的公司手头没有足够的资金来维持明年达到像目前的支出水平。目前有73家公司的股价低于每股1美元，有可能从纽交所和纳斯达克等主要交易所退市。由于大多数SPAC在合并前的基准股价为10美元，因此低于1美元的股价也意味着，因预期交易而买入空壳公司并一直持有的投资者至少损失了90%。

专注于债务的投资公司Arena Investors LP的联合创始人Dan Zwirn表示:“价值破坏是惊人的。”在Zwirn看来，陷入困境的SPAC通常是两种类型之一:完全投机的企业或被严重高估的合理企业。他表示，前者将破产或被悄悄关闭，而后者可以低价出售。根据媒体汇编的数据，迄今为止，至少有12家与SPAC合并的公司同意以低于上市时的价格被收购。

尽管SPAC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但它们在2020-2021年的交易热潮中起飞。这些公司有时被称为空白支票公司，它们没有任何业务，只是通过上市筹集资金，并在特定的时间内收购另一家公司。人们普遍认为，SPAC是一种更快、更简单的方式，可以让尖端公司上市，避开传统IPO面临的一些法律和监管障碍。不过，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目前正在考虑对SPAC制定更严格的规定。

SPAC股东可以通过SPAC赚大钱，因为如果他们能达成交易，他们就能获得新上市公司的大量股票。与此同时，早期投资者(通常是对冲基金和其他机构)在一段时间内获得了不错的安全回报。这是因为在合并前，每股10美元的SPAC股票可以赎回，利息通常在1.5%左右。还有一个甜头：“权证”赋予持有者在发展顺利时以低价购买更多股票的权利。

但对冲基金偏爱低风险交易并不是吸引散户投资者购买空头支票公司的原因。首先，被收购的公司通常对收入和利润增长做出高度乐观的预测，散户投资者或因此被吸引。其次，为了尽早参与一些热门的“风口”，散户交易员会在预期的合并前或合并后初期买进SPAC的股票——有时出价远高于10美元;例如，SPAC通常与一些亏损的电动汽车初创公司、早期药物开发公司以及其他一系列承诺改变世界的公司合并。

有时，如果散户投资者选得对，它就会奏效：一家名为Diamond Eagle Acquisition 的SPAC在2020年初与在线体育博彩公司DraftKings(DKNG.US)合并之前，股价曾突破17美元。随后，合并后的公司更名为DraftKings，在第二年飙升至74美元的峰值。(目前股价约为19美元。)

随着炒作的升温，越来越多的资金涌入。著名的基金经理、前政治家和名人排队启动新的空白支票工具。在2020年和2021年期间，超过850家SPAC筹集了大约2450亿美元用于寻找交易。由于新目标公司的质量很快就下降了，SPAC出资人只能选择更具投机性的收购，或者根本难以找到有价值的交易。然后加息和2022年的熊市也给该领域带来了打击。如今，绝大多数因SPAC收购而成立的上市公司(在华尔街有时被称为“去SPAC”)的股价远低于10美元大关，而且还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实现盈利。

佐治亚大学法学教授Usha Rodrigues是SPAC领域的顶尖学术专家之一，他表示:“去SPAC化公司的很多问题在于，它们都是相对早期的资本密集型公司，总体而言风险更高。准备好上市的有活力的私营企业远没有那么多。”

许多公司都受到了赎回潮的影响。当SPAC的投资者不喜欢即将到来的合并，或者只是希望收回自己的资金时，他们可以在交易完成之前赎回自己的股票。媒体汇编的数据显示，过去一年，SPAC平均有超过80%的股票套现。相比之下，2021年初的比率为个位数。这些赎回意味着企业从IPO中筹集到的现金减少了。

以Starry Group为例，该公司去年3月与FirstMark Horizon Acquisition合并时希望筹集至多4.5亿美元，前提是SPAC的投资者都没有收回投资。但FirstMark的股东在批准合并时，选择将他们所持SPAC股份的90%以上套现。法庭文件显示，尽管其他投资者也投入了资金，但这些赎回将星空集团的新资金减少到略高于1.55亿美元。该公司上市约11个月，现在计划将自己出售，以摆脱破产，或通过发行新股以偿还债权人。

Rainmaker证券有限责任公司联合创始人Greg Martin在谈到SPAC时表示：“这只是一个警世故事。当一件事好得令人难以置信时，便值得怀疑。当你看到其中一些公司从SPAC出资人那里得到的估值时，很明显，这是不可持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