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手机厂商通信专利战，依然焦灼 环球热议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骆轶琪 广州报道

依然在焦灼进程中的诺基亚和国产手机厂商OPPO专利纠纷案件近日再出新进展。

德国当地时间6月28日，曼海姆法院就OPPO提出的一项专利（EP3672346B1）举行庭审，驳回了OPPO对诺基亚的诉讼。

【资料图】

但这只是2021年以来双方公司进行专利纠纷的其中一例。OPPO方面回应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诺基亚自2021年起在全球十几个国家起诉OPPO，试图以大规模诉讼迫使OPPO接受不合理的高额专利许可费，OPPO随后被迫在中国和欧洲对诺基亚提起反诉，目前OPPO在欧洲起诉诺基亚的专利案件共有11起，前述专利判决仅是其中之一。

这意味着两家公司的诉讼事项尚未结束。但德国市场的特殊性在于其判罚制度相当严苛，一旦败诉意味着要面临禁令，败诉方将无法在当地市场继续从事相关商品的销售。类似事由已经影响到OPPO、vivo两家国产大厂在德国当地市场的经营。

某种程度上看，这更涉及到专利费用收取的标准化问题，目前全球关于5G专利费用的定价，不同厂商之间存在较大差异。很多时候需要厂商之间谈判决定。这也是诺基亚此番与OPPO和vivo都没有达成统一意见的原因所在。

诺基亚先后起诉

早在2021年，诺基亚和OPPO就开始有相关诉讼纠纷出现，在今年4月，vivo也被拉入名单中。

诺基亚方面发布的信息称，OPPO于2021年8月在德国发起了针对诺基亚的若干诉讼，而这些诉讼在近两年后并未取得任何有利于OPPO的结果。OPPO针对诺基亚主张了8项自己的专利侵权，其中7个案件被判定为专利不具备有效性的意见/结果或对该专利不构成侵权，还有一个案件尚待判决结果。

在此期间，诺基亚已在德国、荷兰和巴西分别取得禁令与初步禁令，并在英国获得了有利判决。该公司指出，OPPO缺乏胜诉的事实也展现出其过度声明（over-declaration）以及专利组合的薄弱。

OPPO对记者的回应中则表示，在欧洲起诉诺基亚的一部分专利目前收到了欧洲专利局和法院关于有效性的初步意见，但后续还有进一步的审理程序，这些专利的有效性尚无最终结论。

据介绍，截至目前，诺基亚在德国起诉OPPO的14件专利中，已有8件因有效性问题被法院判定案件中止，有1件被判定无效，有2件被判定不侵权。此外，诺基亚还有多件专利在欧洲、中国专利局被认定无效。诺基亚在印尼起诉OPPO的5个专利案件也已全部被当地法院驳回，并判决诺基亚承担全部诉讼费用，诺基亚的上诉也被印尼最高法院驳回。

vivo的相关诉讼发生在近期。今年4月初，同样是德国曼海姆地区法院，裁定vivo侵犯了诺基亚的三项蜂窝标准必要专利，且诺基亚的行动是公平合理的。法院授予了诺基亚针对vivo的禁令。4月中旬，诺基亚发布声明称，“希望该判决能促使vivo承担相应的义务，以公平的条件达成许可。”

该诉讼中，诺基亚主要是针对以往通信技术中的几项专利，涉及LTE网络相关技术、3G网络中自适应调制技术等提出诉讼。

诺基亚方面称这些许可专利在2021年12月底到期，此前已经跟vivo提出续约谈判，但vivo拒绝接受“公平合理”的报价，还提出“独立和中立的仲裁”，再次被vivo拒绝。

（OPPO德国官网，目前仅Support栏目）

因为在德国市场出现败诉，OPPO和vivo目前在德国市场已经无法正常销售手机产品，各自在德国市场的官网均只剩下简单的support界面，用作售后体系的服务和维护。

（vivo德国官网的声明）

一名观察人士提醒记者，OPPO在欧洲陷入与诺基亚的专利诉讼将直接影响其在全球、特别是欧洲市场的销量。因此其进展备受关注。

据第三方机构Canalys统计，2023年第一季度西欧市场中，OPPO以3%的份额位列第四。某种程度上看，国产手机厂商在欧洲等诸多市场遭遇专利诉讼，也侧面显示出国产品牌全球化进程中商业存在感越来越显著，但目前面临的难题似乎暂时还看不到解决答案，前述多个参与方依然在积极筹谋过程中。

争夺专利话语权

整体来说，国产手机厂商与诺基亚的争议中心在于——专利收费合理性。因此前面提到的厂商间互相诉讼，也是一种博弈过程。

此前OPPO首席知识产权官冯英就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OPPO正在与诺基亚进行的5G专利诉讼中，诺基亚对相关专利的要价远高于4G专利价格，这并不合理。因此需要进行专利论证，确立合理的费用。

冯英指出，OPPO方面认为，厂商间应当互相尊重彼此的知识产权，因此在积极应对诺基亚在多国发起的诉讼。“综合诉讼现状看，诺基亚的确有强大专利积累实力，也不能低估OPPO的专利积累，过高的专利价格会影响到公司发展，这也是OPPO绝不妥协的原因。”

据信通院《全球5G标准必要专利及标准提案研究报告（2023年）》显示，中美欧三方专利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评价5G专利族的重要程度。在企业的中美欧三方专利族占比方面，华为占比20.9%，另外Top3分别是高通和三星，在Top10专利权人中，诺基亚占比7.27%、OPPO占比4.81%。

（企业的中美欧三方专利族占比，图源：中国信通院）

费用方面，信通院统计显示，诺基亚于2018年公布5G许可费率为不超过3欧元/部，以头部手机厂商一般出货量“亿台”计算，换算成人民币将是接近20亿左右的费用支付给诺基亚一家。这无疑将为厂商带来较大盈利压力。

在5G专利方面积累最深厚的华为，其2021年宣布5G标准单台手机专利许可费上限为2.5美元/部，并提供适用于手机售价的合理百分比费率。这显示出不同厂商对定价的较大差异。

此前受较多关注的是，OPPO与华为已经签订全球专利交叉许可协议，其中覆盖包括5G标准在内的蜂窝通信标准基本专利。

对于与诺基亚的持续诉讼，OPPO方面表示，尊重第三方知识产权并倡导合理收费，截至目前OPPO已经和超过30家的企业和专利池达成专利许可或专利交叉许可协议。

“OPPO倡导以友好协商的方式解决许可人和被许可人之间的知识产权争议，互相尊重专利价值，但坚决反对专利不合理高价收费，坚决反对以诉讼胁迫被许可人谈判和接受不合理高价许可费的恶意行为。”而针对此次事件中的另一方诺基亚，OPPO则表示，同样尊重诺基亚的知识产权，并在2018年曾经与其签署过全球专利交叉许可协议，但诺基亚目前主张的过高专利许可费明显与其专利实力并不相符，呼吁诺基亚回归到理性收费的道路上来。“OPPO愿意与诺基亚共同努力，通过友好协商方式解决双方的专利费争议。”

一名知识产权行业从业者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欧美国家在知识产权的发展上有深厚历史积淀，这更意味着当前中国各类型主体需要积极参与到全球规则的治理和制定中去。只有充分沟通，展示自己的能力，并表达认知和意图，才有可能更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这中间必然还将经历持续探索、沟通甚至摩擦的过程。